曹操地下運兵道內(nèi)景

傳為曹操手跡“袞雪”

曹操地下運兵道外景

尋曹融媒報道組采訪曹操扮演者

本報記者　鄧雷　楊紅衛(wèi)　石冠兵/文　呂超峰　任江鵬/圖

亳州古城之下，深藏著一處規(guī)模宏大的地下軍事遺跡——曹操運兵道。

近日，許昌日報尋曹融媒報道組一行在當?shù)貧v史文化學者的引導下，實地感受了這座地下軍事堡壘的魅力。

這座始建于東漢末年的地下通道網(wǎng)絡，相傳為曹操為實施“虛張兵力”戰(zhàn)術秘密修建，現(xiàn)存長度逾8000米，是中國現(xiàn)存最古老、結構最完整的古代地下軍事設施。

運兵道主體以青磚砌筑，高約1.8米，寬0.7米，縱橫交錯形成立體交通體系。其構造盡顯軍事智慧：通道內(nèi)設有雙層道、絆腿板、貓耳洞等防御工事，通風口巧妙融入民宅水井，指揮室、陷阱、瞭望孔等設施一應俱全。

“據(jù)載，曹操曾通過晝夜循環(huán)調(diào)兵，制造萬軍假象迷惑敵軍，成為古代心理戰(zhàn)的經(jīng)典案例。”亳州市歷史文化學者、亳州晚報全媒體新聞中心主任許發(fā)夫介紹說，如今地下運兵道已成為全國很多軍事愛好者的打卡地，他們紛紛前來體驗曹操當年的用兵之道、用兵之謀。

歷經(jīng)1800年滄桑，現(xiàn)存“古地道遺址公園”內(nèi)開放600余米修復段。游客躬身穿行其間，仍可觸摸磚壁上的火把煙痕，感受冷兵器時代的地下軍事智慧。作為全國重點文保單位，這座“地下長城”不僅是曹操軍事思想的實體見證，更開創(chuàng)了中國地道戰(zhàn)的先河，其精妙設計至今令軍事專家贊嘆。

（一）潛虬入地

初平二年（公元191年），雪紛紛揚揚落在亳州城頭，將整座城籠罩在銀白的靜謐之中。曹操卻無心欣賞，獨自蹲在自家酒窖里，目光專注地摩挲著一方青磚。

青磚磚面陰刻著“中平六年”（189年）字樣，模糊的字跡仿佛帶著時光魔力，讓曹操的思緒飄回到三年前。當時的七星刀在燭光下折射出斑駁晨光，而如今，這青磚讓他仿佛又聞到洛陽城董卓寢殿彌漫著的血腥氣，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仿佛一直潛伏在他的心底。

“大人要的糯米灰漿到了?！钡漤f那如同悶雷般的嗓音，震得窖頂?shù)母m簌簌而下。曹操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，依舊盯著磚縫間忙碌穿梭的螞蟻。它們所留下的軌跡在曹操眼中，恰似他心中勾畫的運兵陣圖。他微微瞇起眼睛，仿佛從這些看似無序的軌跡中，看到了未來戰(zhàn)爭中步兵們的行軍路線、伏兵的隱匿位置。

臘月廿三，祭灶夜的寒風呼嘯著穿過街巷。曹操的府邸里燈火通明，宴請著一眾鄉(xiāng)紳。酒過三巡，曹操臉上泛起一絲醉意，佯裝不小心打翻燭臺。剎那間，火焰躥起，光影搖曳中，“無意”露出半卷《尉繚子》殘篇。

“曹公雅好兵書？”亭長瞇起眼睛，目光中透露出疑惑與試探。

曹操毫不在意拍案大笑：“不過學些筑屋防鼠的伎倆！”次日，流言如同長了翅膀一般，迅速傳遍渦河兩岸：“曹孟德要修地下糧倉防黃巾賊?！?/p>

當夜，雪花紛紛揚揚飄落。三百民夫頂著雪花，如勤勞的螞蟻般趁著夜色悄然動工。曹操親自舉著火把，仔細丈量地道走向。

地宮初成那天，曹操命人牽來二十頭蒙眼的毛驢。每頭驢的蹄子都被仔細包上浸過醋的麻布，它們在縱橫交錯的甬道中緩緩穿行。驢蹄踏在地面上發(fā)出的聲音，經(jīng)陶甕的共鳴放大后，竟似千軍夜行。

聽見地底傳來的悶雷般的聲響，晨起趕集的鄉(xiāng)民嚇得籮筐里的黍米都不由自主潑出了三分。“此謂地龍吟。”曹操笑著，從懷中掏出一把五銖錢，塞進里正的手中，“若遇賊寇，還請父老避入地宮。”

驚蟄日，陽光初照大地，豫州牧的探馬混在商隊里進城。曹操早早閉門謝客，在探馬必經(jīng)的茶館之下掘了暗室。青磚傳聲筒里，豫州口音的密報與茶碗磕碰聲清晰可聞：“曹氏地宮不過儲糧之所……”曹操聞言，嘴角微微上揚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
次日黎明，晨霧還未完全消散，三百士卒便從城南地道悄無聲息潛出，如鬼魅般繞至城北擂鼓搖旗；未時，又換裝自西門列隊而入。

探馬趴在榆樹上數(shù)了一整天，只看到城中的隊伍不斷變換，卻不知自己陷入了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，最終只能向豫州飛報“曹軍日增千騎”。

地宮最深處的“點將臺”上，曹操用朱砂畫著兗州地勢圖?！按颂幵O翻板陷坑，灌以漳河臭水?！辈懿僖贿呎f，一邊在圖中某點慎重畫圈。芒種前后，地宮暗渠引來渦河水，水車輪轉(zhuǎn)帶動木人機關，每個零件、每處銜接都恰到好處。

秋分獻捷日，陽光明媚，“運兵道”被正式定名。慶功宴上，曹操親自為老石匠斟酒，笑著問：“聽聞丈人善雕鎮(zhèn)墓獸？”老石匠憨厚地笑了笑，接過酒盞飲下。老石匠醉眼蒙眬間，見曹操袖中滑落圖紙，繪著龍首蛇身的異獸，獸瞳處標著“毒煙噴射口”——老石匠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。

（二）地宮紀事

初平三年（公元192年），豫州潁川郡，雪落無聲，寒意浸透了曹操營帳。

帳內(nèi)燭火搖曳，曹操坐在簡陋的案幾前。案頭摞著數(shù)卷竹簡，上面的數(shù)字猶如巨石，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：改編青州軍需黃金三萬斤……

曹操眉頭緊鎖，深知若無足夠軍餉，霸業(yè)將成為泡影?！懊鞴陕動莱敲⒋X山？”戲志才掀帳而入，北風裹挾著寒意瞬間彌漫帳內(nèi)，吹散了玉觥里蒸騰的熱氣。案上，半片金縷玉衣殘片泛著幽光，似在無聲訴說著無盡的過往。

是夜，曹操親自領兵降臨芒碭山。三千精兵如潮水般將芒碭山圍得水泄不通，仿佛要將這座山完全封閉起來。墓道口，鯨油燈瞬間點燃，火光照亮了那仿若巨獸咽喉的三十丈深墓道。

“天官賜?！便~印在發(fā)丘中郎將掌心快速流轉(zhuǎn)，透著一種神秘而詭異的氣息，預示著一場神秘的冒險即將開啟。

先鋒營的士兵踩著前人尸骨，在黑暗中艱難推進。青石板縫隙中滲出的黑水，散發(fā)著死亡的氣息。忽然間，三個摸金校尉瞬間倒地身亡。

曹操見狀，果斷下令：“用公牛！”三百頭牯牛嘶吼著，被驅(qū)趕著拉動浸透藥油的麻繩。隨著巨大的轟鳴聲，封門石緩緩出現(xiàn)裂痕。地宮深處飄出編鐘回響，仿佛穿越千年，在寂靜的夜空回蕩，讓在場眾人無不心生敬畏。

曹操站在墓道口，目光冷峻而堅定，宛如一尊無畏的戰(zhàn)神。探陰錐在工匠的操控下，正鑿開最后一道石墻。士兵們依照“運兵道”規(guī)格，仔細拓寬盜洞，粗糙的工具與堅硬的石壁碰撞，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

在燭光的映襯下，青銅弩機和玉璧散發(fā)著古樸的光澤，它們被小心翼翼地裝箱運出。王粲在《軍賦》里記下“錐行而泉涌”的秘語，仿佛是在記錄這場驚心動魄的行動。

曹操站在地宮入口，看著士兵們忙碌的身影，心中默默盤算著如何將這些寶物最優(yōu)地轉(zhuǎn)化為軍餉，為他的霸業(yè)之路添磚加瓦。

（三）撒豆成兵

建安七年（公元202年），秋風裹挾著捷報掠過譙縣城頭。曹操勒馬于譙望樓前，玄色鎧甲與“袞雪”石碑相互映襯，散發(fā)著冷冽光芒。

凱旋的虎豹騎在城外整齊列陣，驚起碑檐銅鈴，發(fā)出清脆悅耳的聲響。這聲響讓曹操的思緒不由自主飄回到了建安三年（198年）安眾之戰(zhàn)大破張繡時的箭雨。

“開地道，迎將士！”曹操揮鞭指向城西古槐，語氣中充滿了威嚴與自信。通往運兵道的青銅閘門露出，歸來的士卒們卸下鎧甲，依次進入地道。他們鎧甲上的劃痕，與地道壁上“兗州軍第三營”的刻痕重疊交錯，似乎訴說著那段塵封的歷史，也將安眾之戰(zhàn)的記憶深深烙印在每個人心中。

子夜時分，月色如水。曹操獨自坐在譙望樓頂，向酒碗里投入三枚五銖錢。一枚刻著“安眾”，一枚鏨著“官渡”，第三枚新鑄的錢上刻著“譙”字在酒液中沉浮。“取《軍譙令》來！”曹操蘸著朱砂，在絹帛上寫下“卒戍過譙，毋入民宅”八個字，墨跡仿佛帶著當年地道里焚毀張繡糧草時的火光，燃燒著、跳躍著。

三更梆子聲響起，曹操手持火炬，踏入運兵道?；鸸怏@擾了壁間的銅鏡陣，安眾之戰(zhàn)的場景似乎在洞壁上顯現(xiàn)：曹仁率領三百死士背著枯草，悄無聲息地潛入亂葬崗；許褚?guī)ьI八百精兵，在地道里迅速換裝，仿佛與這黑暗融為一體。青磚上還留著九種不同番號的腳印，仿佛是戰(zhàn)士們留下的印記。當年，張繡殘部敗退三十里，沿途鄉(xiāng)民傳言“曹公撒豆成兵”。有牧童說，山間松柏無風自動，疑似伏兵旌旗。

晨光初現(xiàn)，曹操登上“袞雪”碑臺。他的指尖劃過“兵無常勢”的銘文，碑底機關突然響動，露出暗格中的安眾戰(zhàn)圖。羊皮上用朱砂勾勒的地道網(wǎng)，與官渡之戰(zhàn)時反制袁紹的壕溝陣，形成陰陽雙魚的形狀?！爱斈陱埨C中了火攻之計，袁本初敗于水淹?！辈懿賹删響?zhàn)圖投入青銅鼎，騰起的青煙在碑面形成新的星象，“如今該用土德之法鎮(zhèn)守?！?/p>

校場點兵時，《軍譙令》已刻上石碑。曹操突然命令虎豹騎演示“地龍九變”：三百士卒從南門進入地道，分別穿著荊州、西涼、江東的服飾，從三門走出。殘破的旌旗經(jīng)過秘道織補匠翻新，看上去如同三支精銳部隊在輪換。圍觀的鄉(xiāng)老驚嘆不已，卻不知同一批士卒已通過暗道往返了五次。

“這不是幻術，而是兵法?！辈懿僭捯魟偮?，運兵道深處傳來渾天儀青銅齒輪的咬合聲。地道通風孔飄出《蒿里行》的塤音，與當年焚毀張繡糧草時的烈焰呼嘯十分相似。

離開譙縣的前夜，曹操獨自坐在運兵道中樞。壁間銅鏡折射著譙望樓的星光，在水甕中倒映出安眾、官渡兩場戰(zhàn)役的虛影。他心血來潮，以劍為筆，在地面刻下新的陣圖：虛道用于藏兵，實道用于運糧，迷道用來迷惑敵人。

青磚碎屑飛揚之際，突然聽到地面?zhèn)鱽砀虻捏@呼。原來是星月之光透過氣孔，在城外河面上拼出“天下歸心”四個大字。

編輯：楊儀 張鵬   校對：樊迎喜

責編：楊儀       終審：楊紅衛(wèi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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